亲那时候毫不手软,为这么一点小事他会对我弟弟拳打脚踢,同时像个暴君那样反复宣告:
“谁再站起来吃饭,我就打断谁的腿。”
我聪明的祖父知道孙广才的真正用意,父亲对弟弟的严厉惩罚其实是为了恫吓祖父,我的祖父以逆来顺受的姿态端坐在小椅子上,他夹菜时高高抬起手臂的艰难,使孙广才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我祖父就像在大堤上打洞的老鼠,他以极其隐蔽的方式对付他的儿子。就如上次祖父打碎了碗嫁祸到我弟弟身上,孙有元再次看中了年幼的孙光明。事实上也只有孙光明对那张桌子的高度,与我祖父一样耿耿于怀。可我弟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去注意这些,别的时候他只知道像一只野兔子那样到处乱窜。我的祖父,长时间坐在角落里的孙有元,就拥有足够的时间来盘算如何对付这些了。
那几天里,当我弟弟一旦接近孙有元,我的祖父就会含糊其词:
“桌子太高了。”
孙有元的反复念叨,使我的九岁的弟弟终于有一次站到了祖父和桌子之间,孙光明长时间地对祖父和桌子看来看去。
孙光明闪闪发亮的眼睛,让我祖父明白了这个小家伙已经在开始动脑筋了。
谙熟我弟弟心理的孙有元,那个时候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他有着足够的耐心来期待孙光明自己作出决定。
我弟弟除了口齿不清以外,别的都是值得夸奖的。他用那个年龄破坏的欲望和小小的才智,立刻找到了对付桌子高度的办法。我弟弟得意洋洋地向祖父喊叫:
“锯掉它。”
我祖父显得十分吃惊,他的吃惊里流露出明显赞赏的神气,无疑这激励了孙光明。我弟弟神采飞扬,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聪明之中。他对孙有元说:
“把它的腿锯掉一截。”
孙有元这时候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