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口腔和咽喉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没有惊醒民兵,实在是天照应。
那天凌晨发生的事情跟昨天晚上的事颇有类似之处。吃完了不知哪位好心人投进来的葱花饼之后,他感到自己又能够活下去了。他睡了大约有两个小时,被尿憋醒了。俩民兵还在酣睡,他不敢也不愿惊动他们,就悄悄地寻找老鼠洞,大队里房子一律方砖铺地,甭说老鼠洞,连条较宽的砖缝都找不到,但他意外地找到一个葡萄酒瓶子,他往瓶里撒尿,水打空瓶,犹如空谷投石,响声极大,他努力控制水量,以免惊动民兵。瓶子满足之前,泡沫就溢出瓶口,他忍耐着,等待泡沫消下,再往里灌,如是者三。瓶子满了。他捏着瓶颈,把它放在墙角上。在熹微的晨光里,他看到瓶子上鲜艳的商标,是那般扎眼,民兵睡醒后头一眼就能看到,他把瓶子移到另一个墙角上,它依然是那般扎眼。他把它提到窗台上,它更加扎眼。
民兵醒了。民兵说: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他满脸发烧,心里感到很惭愧。
谁给你送来的酒?民兵问。
不是酒……是我……
民兵笑起来:这小子!
治保主任敲开门。民兵指着酒瓶子向他汇报。
治保主任也笑了。
你喝了它吧!治保主任说。
主任……我怕惊醒他们……才这样……我去倒了它……高羊很窘地解释着,恳求着。
我看不用了吧?男人尿清热解毒,喝了吧!治保主任笑容满面地说。
他忽然被一阵奇妙的感情撩拨得十分兴奋,他说:
大叔,这是高级葡萄酒!
治保主任与两个民兵六眼对望,然后都开颜微笑。主任说:
是高级葡萄酒,快喝吧!
他提着酒瓶,仰脖灌了一口,尿液尚温,除了微微咸涩外,并无异味。他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