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正在步步逼近过来,连尖利的趾爪踩破枯叶的声音也大得震耳了。背后一片冰凉,那些毛茸茸的尖吻已经触着了脖子,她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高马猛地跳起来,像一只被打懵了的鸡一样转了两圈,黄麻欻欻啦啦地响着,一片细小活泼的绿色光点在他的身体周围闪烁着:
怎么啦?怎么啦?
这是个男人,不是一块冰冷的礁石。高马惊恐的询问声唤醒了她,她想。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量,背后寒冷的浪潮催着她从地上弹跳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我怕……我冷……
金菊,别怕,别怕。
他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他臂上的力量呼唤着她的肉体的记忆力。一年多前,他紧紧地搂着自己,那时候他的扎人的嘴巴就是这样扎在我的嘴上,然后我们就亲。现在,她却没了兴趣。她没有力量去响应他的嘴唇的召唤。他的唇是滚烫的,他的口腔里有股霉变蒜薹的味道。
她扭着僵直的脖颈,用意识拥抱着他。
我冷……我全身都麻了……
高马松开她,她的腿软软地塌下去。在晦暗的夜色里,他周身上下跳跃着绿色光点,一些圆的、椭圆的光点。高马从她刚才躺着的地方捡起了一件上衣,抖抖,连这件上衣上也是绿色的光点,它们溅出来,溅到黄麻上,就附着在那里,膨胀着,收缩着,一明一暗着。
高马把衣服披到她肩上,衣服湿口答口答的,很沉重,有一股狗皮的咸腥味钻进她的鼻道。
他坐下了。我坐在了他的的腿上——她后来经常回味这一段情景:他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他嘴里的气味令我厌烦,蒜薹的气味。在不黑的黑暗中我能看到的紫色的脸,绿色的光点碰撞着他的紫脸。我说:
我的腿、胳膊……都麻了,全身都麻了。
高马把金菊平放在地上,用两只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