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仰起脸,疯子般尖叫着:
缝死吧!你这个劈叉子,年纪轻轻就这么狠,等以后生个孩子也没腚眼!
警察们大笑起来。女警察又要去踢那老女人,被老郑拦住了。
高羊早就认出了,这个大哭大闹的女人是方四婶。
四婶想抬手擦脸上的泪,抬手时才知道手被铐住了,看着那亮晶晶的铐子,她又号哭起来。
老朱说:同志们辛苦了,吃饭吧!
附近的个体户饭店里那个专管送酒菜的小伙子一手提着大食盒,一手提着一捆啤酒,自行车大撒着把,飞一般骑到派出所门口,一脚踩住车闸,提着食盒和酒跳下来。
真好车技!老郑说。
天天送,练出来啦!老朱说。
小伙子提着食盒进来,老朱不高兴地问:
怎么才来?
小伙子说:喝酒的太多了,光你们乡里就是五桌,供销社一桌,银行一桌,医院一桌,光乡直部门就够我送的了,还有下边村里。
发了大财啦!老朱说。
掌柜的发财,我一个跑腿的,死活都是这么几个钱。小伙子揭开食盒,高羊看到满食盒的鸡鸭鱼肉,闻到扑鼻的香气,馋得直咽唾沫。
老朱说:伙计,先盖上,等我把屋子先拾掇拾掇。
你快点,我还要去北村王支书家送,来了好几次电话催了!小伙子说。
老郑说:把犯人找个空屋关起来。
老朱说:哪有空屋?
结巴警察说:把他、他们关到车上!
跑了找谁?
腰鼓头说:把他们锁到树上,正好树下有阴凉。
年轻警察说:都起来!
高羊最先站起来,马脸青年也随着站起来,方四婶坐在地上哭着:
我不起来,我死也要死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