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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种.3(4 / 7)

父亲说:“过了河我给大伙儿打几条狗吃。”

指导员拄着棍站起来,他说:“余豆官同志是对的,同志们,咬牙坚持吧,吃军粮是耻辱的行为。”

父亲说:“你看你看,痨病鬼支持我啦。”父亲把一支盒子炮递给指导员,说:“我把指导员还给你吧,你这个人不错。”

指导员接过枪,插进木套,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不妨碍你。”

父亲高兴地拍了指导员一巴掌,没想到下手太重,竟把他拍了个嘴啃冻泥。

……

面对着七零八落的断桥,父亲气得眼睛放绿光。太阳升起一竿子高了,冰冷的河里虽然流光溢彩,但没有一丝一毫暖意,河边浅水处结着狗牙般的冰凌,看着都让人寒冷。民夫们都是阴历八月离开老家,穿著单裤夹袄,个别的带一件破棉袄。潮湿的冷风一吹,河里的冰水一激,不但身上冷,心里也凉冰冰。所有的民夫都在河边立着颤抖,双手有抄在袖管里的,有插在腰间的,耳朵冻红犹如鸡冠子,鼻尖上挂着鼻涕水。父亲扫了眼他的民夫,心里生出很多凄凉情绪。不唯人抖,毛驴也抖,父亲的小毛驴尾巴夹在双腿中间,紧咬着牙关不哭出声音,眼睛里盈满泪水。父亲伸出巴掌擦掉她眼里的泪水,安慰了她两句,她依然流泪,激得父亲烦恼,便粗鲁大骂:哭你娘个球蛋,动摇军心,我宰了你!小母驴不哭了,脖子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好象悲恸深厚粘滞难以下咽,但父亲认为她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乘机添乱,恼怒挥一拳,瓷瓷实实正中驴头,小母驴应声倒地,躺在地上打滚撒泼,做出无数肉麻姿态,父亲不理她,她又无趣地爬起来。

指导员拄着棍子移过来,站在父亲面前,宛若一架活骷髅。他说:“豆官,不要着急,想想办法,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河。”

父亲有些草鸡,软软地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指导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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