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幢车库同样寂静的,是高纯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家。这座四千平米的深宅大院在高纯走后,只住着周欣一人。
这一夜,周欣没睡,她早早地把高纯的寿衣准备妥帖,叠好费平。这身在国贸买来的托米牌套装,是她在高纯生前就想给他买的。高纯一生没有穿过讲究的衣服和刻板的衣服,除了结婚时穿过一次西服外,之前之后都穿戴随意。比着高纯的性格,周欣就看中了这款托米的秋装,既简练质朴,又不失花样少年的本色,很配他的。即便是葬礼,是人验,那款样式颜色,也都不妨的。活着的人都是按照死者生前的乐趣和形状来安排他在冥界的生活,都想让他如同活在人间一样,仍能享受既往的欢乐。
除了准备好的寿衣之外,她把高纯的所有衣物、用品,都一一整理出来,归类收入箱包,连高纯睡的床褥被余,也洗净打包,准备运走。在拆下高纯的被褥时她意外地发现了床垫下面压着一个信封,信封里面装着两张照片,一张是高纯母亲的照片,那是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眉目之间与高纯常有的神态,竟是极其相同。另一张是一个双人舞的现场抓拍,也算是高纯与金葵的一张合影。那是他们参加劲舞团考试竞赛时的舞蹈表演,周欣当然叫不出那个舞蹈的名字,但照片上飞舞的白裙和炫目的红巾,让人本能地联想到冰与火的相融相争。
除了收拾高纯的遗物,她把自己的衣物细软也都收进箱包。她和高纯的结婚照也从墙上取下,装入纸盒。房间里堆了很多这类满载的纸箱纸盒……在送走高纯之后,她也将搬离此地和母亲一起暂时栖居。仁里胡同三号院很快就会遵照高纯的遗嘱拍卖,捐献给高纯无比向往和毕生追随的舞蹈。
此夜同样无法入睡的,当然还有君君。这并不是因为她的获胜,而是因为她的母亲。
君君浓妆未卸赶到医院时,母亲还在抢救,还未脱离危险。陪同君君赶到医院的不仅石泳一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