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阔,干起活儿来可得玩儿命,不玩儿命解雇你。要讲舒服,还是中国好。”
我说:‘欺是这话,年轻时有把力气,还能活一天乐一天,到老了,那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谁管你呀。老人最惨。这边呢,再怎么穷,是我的家乡,有我的亲人,我为什么不回来养老?”
他点点头,“那当然了,小日本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小窄条上,谁还爱凑那份热闹去。甭说别的,咱们中国,光卖地方,一亩地十万块,这钱就老了去了,不信算算,比日本保险富他妈一倍,你说还比什么吧,比人,咱也是世界第一!我顶看不上那号崇洋媚外的。”
媳妇翻翻白眼,问他:“你给孩子洗完了没有?”
“洗完了。”
“洗完了不赶快擦干净,论‘砍大山’,你才是世界第一!”
话就这么岔开去了,时间确是很晚,孙子吵着伯明天起不来床误了上学,于是收拾睡觉,一夜无话。
开头几天过得很快,白天,一家人各自上班、上学、上幼儿园,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我并不觉得寂寞,我愿意各处走走,买报纸看,吃北京的风味小吃——炒肝、豆腐脑,卤煮火烧,还有焦圈、薄脆、大麻花、糖耳朵、艾窝窝,一样小吃就是一个古老的故事已吃完这些“古蓄’,再瞧瞧充影;我也得快煮熟悉今天的生活。晚上照例叫家里人给我说说,说北京这几十年的沿革变迁。
不过,媳妇倒更有兴趣猎奇外面的事情,仿佛那是一个百谈不厌的话题。
“爸,听说在国外一个星期能盖起一座摩天大楼来,真事假事?”
“我没见过。”我真的没见过。
“穷人也骑摩托车?”
“摩托车,那倒多。”
他们有时也问:“爸,您在外面用什么牌的彩电?几时的?”
“十八时,美国货。”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