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悠悠站起来，浑浊的眼睛中，充满着忧虑。

浑浊之下，是别人看不透的精明和老道。

这个年轻人，成长速度太惊人了。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官场的滚刀肉。他这次在京华折腾得再次天下皆知，直呼天才之后。适时做出如此自渎行径，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别说年轻人了，就是自己手底下那帮老狐狸，在这种谢婵可能加入皇位争斗的时候，估计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名声，变得如此狼藉。

这一次，他是又自毁名声，又出钱又出力。加上这一下，救活了老皇帝。

无论如何，谢天尧都不会清理他了。

聪明人。

是一个聪明人。

但对朱振来说，其实未必是坏事。

朱振最近在读刘铮的书，还有一些研究他的书。

无论是他在凉州搞的内阁，还是他的心学。

对士大夫集团，都是很友好的，或者说，更偏向于士大夫集团治国。

但。

朱振忧虑的是。如今的刘铮，已经是“新贵族”的一员。

他深知，无论怎样圣贤的人，都很容易在真正的权力面前，迷失自己。

这个年轻人，他觉得，也不会例外。

“大人，我们……”

旁边几个老头，欲言又止。

朱振挥挥手：“合约已经签了，这就说明圣上这边，是认可的。告诉他们，先别去闹，且走且看，这小子，你们玩不过……”

“是……”

……

刘铮和雍王，几乎是乔装打扮，回到雍王所在的驿馆的。

等回到屋里，双方看着彼此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凤鸣楼和凉州商会的驿馆，刘铮暂时是不敢回去了……就让老爹老娘，承受这一波全民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