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逃生,有人捡起掉落在地的盾牌、长刀,期望自己能够抵挡住杀戮,但一根射偏的箭矢就足以让他们丧命。
尸体堆积如山,一位女子怀抱婴儿,站在唐百川身边,泪流满面,小婴儿哭声时有时无,一旦哭声细弱,士兵立刻重重拍打,让他发出嚎啕哭声。
血水四面八方流淌,透过城门缝隙,一直蔓延到城门后面的街道上。
常龙手扶拒马,看血水流进来,一个平安符湿哒哒、皱巴巴从他脚边慢慢浮动,外面符纸打湿,敞开了里面包着的茶叶、大米——这是小孩用的压惊符,里面本还有盐。
他扭头看向小窦:「有没有消息?」
小窦退后数步,抬头看一眼城楼上方令旗,又走回来:「没有。」
暗红色城门落下阴影,重重砸在守城人身上,让他们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他们从未体会过守城可以如此艰难。
常龙抬头看着头顶城楼,干巴巴的想:「左右为难啊。」
城楼上,程泰山冒险探出头,往城楼下看一眼,站直时,大滴眼泪滚出来,和脸上雨水、血水混在一起。
他一边杀敌,一边看向莫聆风:「开门吧。」
莫聆风摇头。
「开吧!」程泰山心急如焚,喉咙随之沙哑,但莫聆风的脸让血糊住,看不出任何真实的神情。
莫聆风没看他,杀翻一个敌军,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
程泰山抹去脸上血水,抬腿踹下去一个,正想问时机究竟是什么时候,嘴还没张开,忽然想明白所谓的「时机」——百姓死的还不够。
他心中悚然,惊悚之外,还有从心底泛起的畏惧——这个时候,莫聆风还能精准抓住时机,实非常人。
可百姓无辜,他实在无法漠然置之。
他一咬牙,收了刀,扭头开始往城楼下狂奔,从列队的士兵中穿过,浑身湿透地闯入知府衙门,猛地推开书房门:「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