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额上青筋嘣嘣直跳,身子越来越沉。低头一看,身下蜿蜒的血渍已化成一只只青爪,将他直拖向地底
就在这时,公羊海额上一湿。一道清冷之气自头顶直贯而下,过胸腹而达五脏。他打了个激灵,顿时气顺,急剧喘息着,睁开了眼。
眼前还是那熟悉乌黑的十六根房椽。在他的斜上,是陈玉琴那张关切焦急的脸。公羊海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牢牢抓着陈玉琴抚在他额上的右手。他连忙松开,谦然道:对不住。陈玉琴淡淡一笑,将公羊海额上的湿手巾拿下来:没什么,你睡魇怔了。
陈玉琴名字虽像个女人,人却是个倔强少年。此刻他一手拿着手巾,另一只手垂下来,在自己的座椅左边轮上一扳,便轻轻巧巧地转了个圈,来到身后桌上的水盆前摆洗手巾。
公羊海看了不忍:我来吧。陈玉琴淡淡道:躺着,你还不如我灵巧。公羊海这一欠身,便觉得胸前伤口一阵阵刺痛。他无奈地笑笑,只好躺下,看着头顶的房椽,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今天练完了么?
陈玉琴已坐在轮椅上又转了回来:嗯。擦擦。公羊海和他待得久了,知道他素来不喜说话,嗯那一声已算是对自己的答复了,于是抬起手,接过手巾。陈玉琴扶着公羊海坐起来。这孩子腿上虽然有病,一双手却是力气大得惊人。公羊海靠墙坐了,慢慢抹着脸,陈玉琴还是坐在椅上,东一转,西一转,将屋里日间弄乱的家什做了个归置。
公羊海随口问道:什么时候了?陈玉琴答道:起更了。公羊海哦了一声,又问:你每天都练到这个时候?陈玉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公羊海一个人自说自话,大感没趣,讪讪地续道:傀儡戏罢了,用得着每天都这么练吗?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后悔了。
果然,陈玉琴的动作戛然而止,背影僵在那,愣了一会,才道:用不着。说完就去打水洗漱了。公羊海心中不安,便又开口道:今天你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