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许多谋划必须要依赖滇王才能完成!
所以,他怎么能死呢?
于是蒯彻站在竹塌前,束手无策,沉默不语。
滇王突然睁开眼睛,费力问道:“可是君子当面?”
在这些年中,在滇国之内,唯一让滇王以君子相称者,唯有蒯彻一人……
“是我。”蒯彻沉声回答。
滇王脸上痛苦的神情稍稍舒缓:“来了就好,刚好还来得及……我,就要死了。”
蒯彻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停顿许久,才再度问道:
“大王召我何意?”
滇王极其艰难的坐起,靠在床榻之上,招招手,示意外面的人都进来,浑浊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蒯彻,语调迟缓但却非常清晰的说道:
“君子来滇国两年了,名为汉使,但却对我滇国之事尽心竭力,对我本人更是启发良多……你若是我的儿子,我,我死也瞑目了。”
蒯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有些忧郁的说道:
“我为纵横家门人,但汉国已然一统,无我用武之地……反倒是滇国之内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大王不因我乃外国使臣而疏远提防,反而频频问计与我,让我对于从前所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大王如此大德,蒯彻终是没齿难忘……然此刻即将天人永隔,蒯彻五脏如焚,又恨不能随大王于地下……”
滇王微微摇头,有气无力:
“君子、君子不说这些。今日我请君子来,为的是要将这滇王之位传给君子,希望你能留在滇国,成就滇国之业,不要让滇国落得个夜郎国的下场,使我与先祖不血食矣……”
他的声音虽弱,但竹楼内却针落可闻,因此所有在场的贵族都听的清楚明白。
下一秒钟,群情激愤,竹楼之内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