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噙满了泪水,泪珠颗颗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向下滑落。
乡音无改鬓毛衰。
可现在秦国已经没了,他也不知道此生能否再埋骨桑梓……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老兵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勐地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矮小,脸色黝黑,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爵弁的军官。
此人是南越国太子赵仲的远房小舅子,名叫蜀母伤,和臣服于赵佗的安阳王是同宗。
嗯,现任安阳王是古蜀国王子的后裔,当年秦国灭巴蜀之后,古蜀国王子率领不愿意臣服秦国的部族,向南逃窜,征服了越南北部的雒越人,自号安阳王。
所以,真的是自古以来。
看到老兵怒视着自己,蜀母伤勃然大怒,跳着脚吼道:“你唱的什么?我问你唱的什么?”
周围那些本来想上来帮忙的守军士卒闻言,纷纷向后退了几步,强迫自己把头扭到一边。
赵佗为了断绝军中秦人的思乡之情,禁止所有人唱诵北方的诗歌,尤其是秦军的战歌,更是半个字都不能提!
至于蜀母伤的发怒,不单是老兵唱禁歌,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死在了秦国攻灭西瓯国的战争。
秦国,与他有杀父之仇!
老兵自觉违反禁令,只能默默不言,任由皮鞭雨点般抽打在自己身上,虽然他是被秦国抽调的七科谪之人,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养成了一身傲骨。
绝对,绝对不会有求饶之念!
而这对于蜀母伤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
他又奋力的抽打了十几鞭,看到老兵还不求饶,于是将鞭子交给老兵身后的袍泽,残酷的说道:
“军中有连坐之法,要么你们所有人都受到惩罚,进木笼,喂大鳄,要么你们自己动手将他活活打死,我就饶了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