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教孟怀真清楚的意识到,今日终归不同于往日。
昔日里,自己尚且可以装作昏厥,不想面对诸般的时候尚且可以选择不辞而别。
但是此刻,自己没有了那样奢侈而宽裕的选择可能。
必须要直面这一切,直面杀机,直面自己心神之中过分脆弱、过分卑微、过分自尊的那一面。
这世上最为艰难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失败本身,而是说服自己去直面失败。
无声息间,孟怀真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道心的某一层面在这一刻被破碎开来。
“我——认输了——”
这一刹,孟怀真的声音轻极了,轻到甚至连她自己都以为刚刚所言说的声音,乃是某种错觉。
但也正是这一道轻柔至极的声音,忽地,在这一刻压过了疾风,压过了骤雨,压过了雷鸣声,最后,仿佛某种“喝令”一样,教楚维阳那斩落的刀芒戛然而止。
可是总归,这一刹里,孟怀真犹疑过了很长的时间。
因而,这必杀的一击楚维阳还能够教之戛然而止,但是那裹挟在刀芒之前的凌厉气劲,却已经是连楚维阳都无法收束的,在几乎话音仍旧回响在风中的时候,便直直落下!
殷红的血光在这一刻如一道利箭般倏忽间冲霄而起,继而化作了这惨烈的画卷之中,唯一的那一抹殷红颜色。
再看去时,哪怕是伴随着楚维阳已经主动将囚甲褪去,孟怀真的大半个左臂仍旧无力的垂落着,难以扬起,肩膀处,道袍割裂,血肉翻卷,甚至连那森森白骨上面都烙印下了刀痕,仔细看去时,那翻卷的血肉间,甚是还夹杂着些细微的骨渣。
可是,这一刻,孟怀真却像是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那一瞬间一样。
反而是这一刻,当她气息孱弱的从半悬空中跌落下来的时候,反而在楚维阳注视下,苍白的脸上一点点恢复了血色,继而在翻手间,将数枚宝药接连吞服下,眼见得,那翻卷的血肉都在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