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起来。
甚么才是真正的羊脂白玉,甚么才是真正的莹白如雪,甚么才是真正的浸润水光。
那手中捧着的,不过是假玉盏;而那捧着假玉盏的,才是真玉人!
这是被楚维阳切实用实证法相互印证而真切得出来的结论。
而只是这般忽地兀自思量着,楚维阳再看向师雨亭这里的时候,便忽然间觉得一切都截然不同起来,那捧着玉盏的轻盈舞姿一样的动作,那温柔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那稍稍显得游离的目光好似半在楚维阳身上又半在天外。
最后,则是在这般幽寂之中,那显得甚为明显的吞咽茶水的声音。
看去时,师雨亭下巴轻轻扬起,正将那细长脖颈的美好展露在楚维阳的眼中,那真个像是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那蝉翼一样薄的水润肌肤下,伴随着师雨亭的动作而明显变化的极尽纤毫间的肌肉牵动,十二重楼的起伏变化……
没来由的,竟教楚维阳想到了不知甚么时候,青荷窃窃私语之间曾暗戳戳的提示着楚维阳的话,这般的话,许是那风情暧昧的时候,师雨亭也曾经提到过类似的说法,只是要远比青荷所言说的还隐晦上许多。
但一想到那泰半的灵物,封存着那泰半灵物的剑丸熔炼成的铁珠,还有那一饮而尽镇封在胃囊丹鼎之中的“豪迈壮举”……
楚维阳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捧起自己面前的玉盏时,那本就散漫的思绪更是在这一刻愈发延宕开来。
他忽地发觉,那前世朦胧且光怪陆离的记忆之中,更从内里洞见的那些走马观花一样的绮丽光影交织成的画面里,那些身着古袍的人,时逢宴饮时,都要一面举着铜盏,一面捏着袖角遮掩在面前,是以为古礼。
当时看时,尤不觉得什么,如今再回想起来,竟忽然发觉有着几分道理。
那真正极尽妍态的玉人,许是一举一动,都需得在烟雨朦胧的遮掩中,才能够教人不失态,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