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说道。
伙计连忙接过缰绳,朝里面喊道:“大伯,探花郎来了。”
炭铺的张老板很快走出,大约四五十岁,作揖道:“探花郎快请进。”又朝另一个伙计喊道,“快快奉茶!”
朱铭说道:“茶水就不必了,我问几句便走。”
张老板请朱铭坐下:“探花郎有甚想问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朱铭问道:“东京城里的石炭,为何越卖越贵?朝廷定价每斤4文,怎都卖到每斤10文了?”
张老板觉得这个问题很滑稽:“每斤石炭4文钱,那是俺曾祖还在时,朝廷定下的官价。这都几十年了,哪有不涨价的道理?如今还是夏日,石炭价钱不贵。等到了冬天,每斤二三十文都能卖出来。”
“每斤二三十文,百姓怎用得起?”朱铭疑惑道。
张老板说:“用不起就挨冻,挨到开春便好了,冻死只能自认倒霉。收炭价钱太高,俺也没办法,总不能做折本买卖。”
煤炭免税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东京城内外设立了四大税炭场,专门向运抵京城的煤炭征税。
朱铭又问:“炭税再高,也不至于卖那么贵吧?”
张老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方便说。
朱铭低声道:“若有人胡乱征税,我必奏明朝廷。事关东京数十万百姓,便是官员家里也要烧炭,官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老板属于中小型坐商,是东京商贾的主体类型。这类商人数量最多,也有一点官面背景,但完全无力对抗官府,顶多有几个胥吏罩着而已。
估计是听过朱铭的故事,知道探花郎得罪了蔡京,张老板低声说道:“这十几年来,官办石炭场多了二十几家。石炭事所司派出的官差,在税炭场拦截炭船,逼着行商把石炭卖给官场。只有官场的石炭堆满了,才许卖给私场。好些私办石炭场,都被官办场逼得破产了。俺这石炭铺,经常买不到货,只能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