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晚上,朱氏就病倒了。
对大夏人来说,出了十五才算过完年,特别是初六以前,出去拜年,招待来客,杂七杂八能让一个大家庭的女主人从早忙到晚。
朱氏这一病,事情就只能落到了老夫人头上。老太太只忙了两日就眼前发黑,脚底打飘,觉得自己老身板要受不住。
段少卿也因为府上忙乱,本该安排好的车子出了差池,耽搁了一次出门。
「母亲,大夫怎么说啊,二弟妹还没好吗?」
老夫人嘴里起了燎泡,被儿子一问,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当大伯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段少卿忍着郁闷道:「这不是家里事情太多,儿子心疼您嘛。」
老夫人气顺了些,才道:「大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谁知道是怎么了,一起来就头晕。」
老夫人甚至怀疑朱氏是装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是朱氏第一次主持着过年,不好好表现,就不怕丢了管家权?
朱氏确实没老夫人想的那么在乎管家权,等到初四,就对老夫人说了:「儿媳这病来得蹊跷,总觉得不对劲,昨晚悄悄请了仙姑来看,仙姑说儿媳与二姑娘相冲,不宜常见……」
老夫人听得眉头紧锁。
和华儿相冲?
这么多年不相冲,突然就相冲了?
朱氏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靠着床头:「二姑娘是娇客,没有让二姑娘避讳的道理。儿媳想着,不如我们二房搬出去吧。」
老夫人眼里闪过精光:「你的意思是要分家?」
朱氏挣扎着坐直了些:「儿媳怎么会想着分家。只是先搬出去暂住,等二姑娘出阁我们再搬回来。」
「这像什么样子!」老夫人不假思索否定,「好端端搬出去,岂不要让外人揣测你们两房不合?还是说,要让让外人知道你和华儿相冲?华儿今年可就要嫁到固昌伯府去了。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