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把字画交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先拿着,夏从寿稍微安了安心。
肯收,说明自己这一试探,并没有把路探成死胡同。
此时他一脸苦笑:“南京户部上下官吏,这回公务繁重之余又遇京察,以致怨言颇多。我履新南京、才望不足、管束不力、遗忧朝廷,实在惭愧。唯陛下、总辅、朝廷诸公明鉴,允银允人,解了我燃眉之急。户部上下知道这个好消息,必定齐称圣明,勠力用事。”
在皇帝和皇帝身边的勋戚、内臣面前,费宏是总辅。
在其他时候,费宏是总宰。
一字之差,是官场里的讲究。
夏从寿在张锦面前损着自己,也有诉苦之意,表明这一次南京户部叫苦是多种原因所致,他只是作为大家的首脑没办法。
张锦满脸笑呵呵:“南京诸部嘛,是这样的,夏尚书也难做。这一点,陛下和费总辅他们都是体谅的。夏尚书,旨意既领,便尽快呈上谢表吧。”
“自然……自然……”
等送走了张锦,夏从寿呆呆地站在宅中正堂门口。
“父亲,陛下这是知道南京的事难办了。那恩荫,就让三郎……”
他儿子喜滋滋的声音和脚步声出现在身后,夏从寿突然暴起,转身就是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蠢材!”
那声脆响后,他儿子懵懵地捂着脸看着他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提蠢材的评价。
授恩衔、荫子,陛下不是在褒赏父亲吗?
夏从寿打完了儿子,手掌在哆嗦,脚步就千斤重。
一大早,自己还没去户部,张锦过来宣旨。
旨意,比朝廷的公文来得快。
眼下整个南京,知道朝廷这个决定的,知道正有一批百余人将上任南京户部的,有哪几个人?
可以肯定的是,户部只有自己知道!
保赏给了,谢礼收了,你夏从寿怎么做?
可是陛下、费宏、杨廷和这是准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