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不能夸夸其谈地把后世的财税制度及各种举措套到现在,他得深入了解如今这个时代的利益关系、技术限制、通信效率,还有执行这些制度的官吏的素质、观念。
他确实比杨廷和想象的更加持重,但他再持重,又比杨廷和认为的更激进。
低头看着已经详细审阅过的新科进士策论,既看他们的论点、论据,朱厚熜还要从他们的用词、情感当中先揣摩一番他们的性情。
“陛下,都整理出来了。”
张佐在严嵩、刘龙的目光中捧着一個上锁的盒子走了进来,弯着腰放到了御案上。
朱厚熜点了点头:“继续去忙。方凤弹劾你们失察之罪的罚银交到赃罚库没有?”
赃罚库也是内库之一,设立之初时,内库也是受户部监管的。
多年演变至今,内库已是君主私库,国库支用不足不仅越来越难从内库“借”到钱,皇帝还越来越多地打着国库私用的主意。
朱厚熜自不必难做至此,他现在只集中注意力在内库上。
借预选淑人把张太后用得习惯的人全赶出去了,但方凤考虑周全,张锦、张佐这些大珰也被象征性地罚了些银两。
背黑锅呗,让皇家体面一点。张佐低头回答:“奴婢已经交过去了。”
朱厚熜已经拿钥匙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的册子边看边说:“这件事办得迅速、详实,赏。”
于是刚拿出来的“罚银”又以办事得力的名义回来了,还多了一些。
张佐叩谢之后就出去了,严嵩刘龙并不知道他办的是什么事,盒子里面又是什么。
厂卫的事,敢多嘴问吗?
沉默的忙碌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朱厚熜这才站了起来:“到东暖阁去用膳。严嵩刘龙,今天给朕讲讲熙宁旧事。”
严嵩心头一凛:真的想变法!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