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婴孤儿托付其中,但大善人总不能给你白养吧,房契地契总要一起托付吧,美其名曰长大后交还孩子,但若孩子自己不争气没活下来,那可就怪不得善人了。
“不过也有些善人心善一些,把孤儿养大,只是为奴为婢总跑不了的,总得做牛做马报个养育之恩不是?若是孤儿年龄大些,直接当奴隶卖了也是一笔钱财。咦,这么说来,有些大善人们鼓吹‘几十年来活婴逾万功德无量’,倒也不全就是假的。”
谢令姜听完后浑身冰冷,不禁道:“我有一问,他们明明有钱,为何不自己买饭吃?”
欧阳戎轻声说:
“灾年之所以是灾年,便是因为有钱都买不到粮食,只能空守房屋田地。而若是大善人能量再大点,把官府的赈灾粮揽到自家粥棚来放,再联合其它乡绅粮商关门不卖……现在知道柳大善人为何年年大水,年年大富了吗。”
“那龙城……”
“以前龙城的灾年,我不知道,今年这次大水……我刚离开东林寺,下山进城那会儿,柳家这座粥棚和育婴堂可是办的很火热,甚至衙门的赈灾粮有些都是在这儿派粥。”
谢令姜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师兄上任后,改在城郊建赈灾营免费派粮,岂不是断了柳家的财路?”
“也不全是,柳大善人的镰刀割的都是城里这些有些余财的人家,城郊那些都是宅田被淹、从四面逃难过来的穷人,或说已经被割完了的,柳大善人对这些穷鬼们不感兴趣,而我们县衙的赈灾粮也只能保住这些人。”
欧阳戎又认真道:
“所以我说,我挺感激你世弟,还有这些外来的粮商的,至少他们带了粮食过来卖,高就高点。而不是让整个龙城的粮市都被柳子文他们把控。”
明明是站在正午的太阳下,手里还是热粥,可谢令姜却感到手脚冰凉,她看着身前这座粥棚与育婴堂,满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