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作“灰袍道人”扮相的七爷正轻笑着倚坐在院内槐树旁。
左手搂着名为“树桩”的小童,右手施展法术,凭空变出花和白兔,将刚刚还因“馑兽之乱”惊恐不已的孩童哄得连连拍手。
而镇民看向“灰袍道人”的目光,也不再只是人对“善神”的信任、感激与敬畏,更多了几分小辈对慈祥长辈的依赖与亲昵。
放在往常,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场景。
即使纪年纵情施展那通过反复“洗-脑”自己得来的逆天演技,再将心中所剩不多的良知尽数展露出来,所产生的效果真假难辨,与大部分镇民之间还是存在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感”。
而七爷,只需自然流露出祂那份温柔与善意,即使没有言语,也如清风拂面、春雨滋润,能够轻易打开人的心扉。
见此一幕,纪年也不得不承认,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是半真半假,也永远不如真的动人。
“七爷……”
随着纪年在心底轻唤一句,倚坐在老槐树下的“灰袍道人”便温柔地拍了拍小树桩的头,让他回娘亲那里去。
又抬手翻出一些去了包装的糖果——都是此前从余安然那里缴获的。
孩子们接了糖,自然十分欣喜,连蹦带跳,还不热闹。
七爷正要走出院落,转头就见那些十来岁的大孩子们眼巴巴地瞅着,直咽口水。
他们自出生起饱饭都没吃过几顿,哪里有机会品尝糖果的滋味?
父母们见到这一幕,赶忙将孩子拉到身后,不断说着“都是要成家的人了,哪能要道长东西”的话语。
七爷闻言低垂着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变戏法似的,在大孩子们惊喜的目光中,又翻出一些糖果。
笑容洋溢地塞到他们手里:
大孩子也是孩子,也有童心需要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