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今晚就住这屋,很干净的……”
似是怕纪年嫌弃,老人说着,又用袖子擦了擦正厅那张暗黄木桌。
“挺好。”
纪年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简陋的小屋,轻笑着点了点头。
说是“简陋”,可这大概是石碣镇最拿得出手的房屋了。
家当齐全、宽敞明亮。
桌椅板凳、冷榻灶台,一应俱全。
正厅石台上,还摆着“高仙师”特-殊处理过的竖长木筒和石碗。
石碣镇大部分【无蟲净水】都在这儿了。
张六三只留了一点,给大伙吊命用。
“道长,石碣镇穷,蚁民们就这点心意,您莫嫌弃……”
老人拱了拱手说。
“这水拿回去吧,小树桩虽去了虫,但还没有补足亏-空……”
纪年话说到一半,可见镇民们露出那样坚定的眼神,还是摇摇头将水收了:“贫道这几天就留在石碣镇,各位有事,自可来寻。”
“乡野之地净是些鸡毛蒜皮,可不敢叨扰道长。”
和镇民们的纯白话不同,张六三嘴里总是能拽出两个文邹邹的词。
这不禁让纪年有些好奇:“老丈读过书?”
“哪有那个福气哦。”
张六三抚了抚颌下那抹山羊胡,神情里带着追忆:
“不过是年少时得王仙师‘器重’,‘有幸’随他外出访友,从周公子那儿听了些故事。”
“比镇上这些孩子是懂得多些,可也就是山野粗人、无知愚蠢。”
老人摇了摇头,小树桩大病初愈,他显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闲情逸致。
和纪年打了声招呼后,就带人离开了。
“王仙师?周公子?这又是谁?”
姓王的“仙师”他没听过。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