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手的人,顾不得扒去泥垢,乌黑的一小坨,整个咬入嘴里,吃得满嘴是血。
即便如此,还不断被旁人用手抠着嘴巴,试图从嘴里抠出来。
“东家,我、我看不下去了。”陈盛虎目迸泪。
“先走。”徐牧咬着牙。
他想起了常四郎说过的话,大纪朝并非是灾荒无粮,而是天下间七成的粮食,都不知去向。
乱世储粮,富可敌国。
但凡朝堂上还有些良心,这时候都该赈灾了。这难民的惨状,与长阳的富庶,是何其的格格不入。
“我说了走!”徐牧低喝。
二十余骑人马,才收回了沉默的目光,只将滔天的怒意,落在了马鞭上,将烈马赶得飞快。
从内城去老关,至少有七百里的路程,即便是再快,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夜色渐深,一群人只得避入林子里,起了篝火,暂做休息。
“长弓,去高些的树木值夜。”
裹着灰袍的弓狗,点了点头,迅速爬上一株光秃秃的老树,寻了截树杈子坐下。
“附近的树皮,都被人扒光了的。明明这里离着内城,便不多远。”在这个问题上,陈盛还在怒不可遏。
徐牧心底叹气,越接近常四郎和袁陶这些人,他越发明白,这个世道是何等的残忍。
“莫理,好生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一行人点头,安排了值夜人手后,正要休息一番。却不料,还未过多久,在树上微酣的弓狗,一下子蓦然抬头。
值夜的周遵几人,也匆忙往回走来。
“怎的?”
“东家,有难民围过来了!”
徐牧皱住眉头,北去二千里,沿途难民成殇,他原本就不指望一路通达。但却始料不及,这些难民会如此疯狂。
二十个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