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麻骄傲地说:“可准啦,要不然,十里八村的人会都来看吗?”
老阿妈好像知道扎麻是在夸她,抿着嘴笑,脸上的皱纹很深,一道道的。
木代心跳的鼓点样,问扎麻:“能帮我看看吗?”
***
扎麻说:“可是你只一个人在这,怎么看呢?我问问阿妈吧。”
他过去,用毛南语跟老阿妈说了几句,招呼木代坐过来:“阿妈问你,身上有那个人送你的东西吗?”
有啊,木代赶紧从脖子上摘下罗韧送她的口哨,银白色的挂链,流畅的哨声,还有边上挂着的那颗黑色的珍珠。
老阿妈拈起了拿过来,对着油灯仔细看了看,笑着说了句什么,扎麻说:“我阿妈说,真漂亮。”
有人夸罗韧送的东西好看,真是比夸她还开心,木代有小小的骄傲,自己在心里说:“那是当然的。”
老阿妈从缠腰的布条里取出个蓝布绣囊,从里头扯出根编好的红绳来,就着油灯点着了,烧的差不多时,扔到左手掌心,木代轻轻啊了一声,想着:万一烧到手可怎么办。
并没有,或许老阿妈是做惯了的,或许她掌心的老茧太厚,厚的已经没什么疼感了——她两只手对搓了搓,直到两个掌心都有些绳灰的焦黑。
然后示意木代右手平端,掌心向下,自己掌心上托,轻轻和她合在了一起。
另一只手也是掌心上托,示意了一下扎麻,扎麻赶紧把那个口哨挂链放在她掌心。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门窗都关的紧,连油灯的焰都静止了不再跃动,老阿妈轻轻闭上了眼睛,干瘪的嘴唇慢慢地翕动着。
她的手又干又瘦,指头上可能是被竹篾割破,缠了不少胶布,而那胶布因为镇日的操劳,早已抹的黑灰样颜色了。
不知道要等多久,木代有些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