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坚在电话这边无声地苦笑。
如果他对杨中有些感激,就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只有他这种底气十足的官二代才能够说出这种安慰兼建议的话,才能够用这种语气,这样直接。
但如果他对杨中有些怨恨,也同样因为这一点,因为杨中太聪明了,几乎完全把他这个人,他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他赤身裸*体地站在杨中面前,无法不感到羞耻和自卑。
他能像杨中那样毫无顾忌地做吗?
首先是层面不同。他在当镇长的时候,也是肆无忌惮,可是现在他已经进入更高层面,被更多的人注视,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更多的人和事。
他也没有一位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至亲。
“谢谢兄弟,我想想吧。”
他在电话里叹气。不想掩饰。
他很想听听杨中从调查组出来的感受,也想知道调查组问了些什么,但是他也知道绝不能问,问了杨中也不会说,这是组织原则。
他,一向都坚守组织原则。
“说到了叶三省,我也不想对你隐瞒,王援朝的儿子上午带人去镇正府打他,就在我和吴书纪他们都去了调查组的时候,据说是调查组昨晚就把叶三省叫去了,然后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就等在镇正府外面,不问青红皂白,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了县局,可能已经询问过了。这事我不用再说,欧阳兄你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目的,将来可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恶劣的影响,你冷静想一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欧阳坚心情更加沉重,却也在心里隐隐佩服他的老领导魄力,连亲儿子都上阵了。
“我不便插手县局的事,至少现在。杨兄弟你也理解我的难处。”欧阳坚坦诚地说,“他们应该不会对叶……三省太过分,唉,算了吧,反正我们现在都帮不忙,看他自己熬不熬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