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宪好奇地问道：“那个本子不错？不然你不会这么大方的，人人都知道你在选角上的霸道！”

罗受尧叹了口气，里面的意味颇有些意味深长：“山子拿出来的东西让我浑身发麻，他颠覆了香江黑.帮电影的神话，也在消解一切浪漫武侠黑.帮英雄片！这种破格的消解，无论在手法和立意上，都会在《龙城岁月》中达到顶峰。”

“不会吧？你才看了没有几分钟，就能有这么深刻的感叹？”张召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

罗受尧似乎仍沉浸在某种情绪中：“反神话写实主义也许是中吴导的英雄、伟强的古惑仔之毒太深，我们印象中的香江黑.社会分子，不是成人童话里的侠者小马哥，就是古惑仔漫画电影里新潮耍酷的黑.帮新人类，剩余的只有张扬的武夫和阴毒的禽兽。他们出没于夜总会、赌场、码头，动辄枪林弹雨、街头群殴，总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说到这里，他点燃了一支烟，“反观他的剧本，在外貌上，所谓的黑.社会只是一群并不起眼的小人物：他们是傍晚遛狗的矮胖老头，一群在正常社会无权无势的糟老头，穿着寒酸的破烂酒吧老板，上肉铺给儿子订肉骨头的慈爱老爸，大学课堂里进修经济学的上进学生等。这种设置，在《枪火》时已有端倪：出手不凡的保镖分别是理发师、酒吧老板、皮.条客。黑.社会分子不穿制服，脑门并无刻字，他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不仅平行而且交叉，他们就生活在我们中间，甚至为我们打工服务。”

“你是说他的剧本里的描写无限接近了写实？”李修宪插了这么一句。

罗受尧点点头，“山子将许多场景落实在饭桌或酒桌上，影片开场即是黑.社会分子以家小在饭店里打麻将玩耍为掩护，边喝茶边谈掌门人选举，大d贿.赂选举人即在渔船的小饭桌上谈妥。此后，吃饭、饮茶、喝酒等镜头层出不穷，那类人与常人无异，酒茶饭菜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