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神色沉凝如水,伸手打开账册。
太和殿里安静下来。
唯有隆安帝翻动账册的轻微声响,还有隆安帝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
秦王迅速抬眼,见隆安帝满脸怒意目闪寒光,心中又是一沉。
做了隆安帝四十年的儿子,他对隆安帝的性情脾气十分熟悉,知道这是隆安帝大怒的征兆。
燕王特意送进宫来的账册,绝非等闲!
这账册里,到底记录了什么?
啪!
隆安帝拿了纸镇,重重拍在了坚实的御案上。
秦王的眼皮骤然一跳,反射性地就想跪下请罪。
燕王已抢先一步张口请罪:“儿臣不该以账册污了父皇的眼,令父皇龙颜震怒。请父皇息怒!”
隆安帝目中射出寒光,冷笑连连:“这关你什么事,你请什么罪。以为朕是老糊涂了不成!”
反正,在隆安帝这里,受宠不受宠的皇子,都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父子间的亲情当然有,可在父子之前的,还有君臣。
隆安帝一怒,秦王燕王一同跪了下来:“请父皇息怒。”
隆安帝气息紊乱,猛地咳了几声,一旁的沈公公忙为隆安帝抚背,又要令内侍传太医。隆安帝摆摆手,待呼吸平复,才怒道:“朕如何能不怒。”
“朕自问平日待六部官员不薄,户部掌管大齐税赋钱粮,一个个住着大宅吃着山珍海味买些良田之类,也就罢了。朕还没刻薄到要官员们清贫的地步。”
“可他们是怎么对朕的?”
“户部每年拨出去的银子,少说也是千万两。每一笔他们都要克扣一成。更过分的是,连拨出去赈济灾民的救命银子,他们也敢碰。”
“要不是梁安上密折,朕还被蒙在鼓里。他们这是拿朕当老糊涂了,想祸乱朝纲,想吸朝廷的血,想逼朕的子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