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爰邵也是从小吏做起,二人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二人对魏国官场形势了如指掌。
没有家世,根本爬不上去,司马家连邓艾这种忠犬说弃就弃,更不用说他们。
“为今之计,将军既然不愿入蜀,那就只能入凉了!”爰邵咬牙道。
田章愣了愣,“入凉?但此前杨峥对我等投效无动于衷。”
“此一时彼一时,杨峥正是用人之际,我等出身无论是在魏还是入蜀都不得重用,杨峥麾下,羌胡匈奴,皆得高位,何况我等满腹文武?”爰邵越说越兴奋。
“只是,他日司马氏挥数十万大军灭凉,我等岂不是……”
“司马氏鏖兵淮南,灭诸葛诞不知何日,数十万大军休养整训、粮草辎重,又需数年,以凉州眼下之势,数年之后,天下事未可知也!”
田章的眼神如盆中烈焰一样不断闪烁。
其实他更愿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而不是躲在城中算计。
司马孚以他行死间之计,早已没把他的性命当回事。
忠诚永远是相对的。
几个呼吸后,田章猛然站起,“不错,司马氏先弃吾,非吾叛他,今坐困孤城,长安无一兵之援,休怪吾不忠不义!来人,点齐三军,今夜突围!”
田章手下也是雍凉军的悍卒,听闻不用死守,人人抖擞起精神。
爰邵拿出城中最后的粮食,分给士卒。
这种天气,城中的守军疲惫,城外的蜀军更疲惫。
自段谷一战后,成都虎步军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打没了,这些年虎步军中的悍卒、骨干将领,相继阵亡、病逝、老迈,补充进来的士卒,都是成都附近的农夫,再也没有当年武侯时代的精锐之气。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呼啸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窜入盔甲中。
守夜的蜀军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