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而是屠杀。
站在营外观望的杨峥,撇了撇嘴角,这时代一个势力的崛起必然踩在其他势力之上,一个族群的兴起,必然建立在另一个或者几个族群的苦难之上。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心生怜悯,但这么多年见得多了,也就适应了。
倘若自己被敌人击败,下场只会比眼前更凄惨。
在野兽丛林中想活下去,就必须吃掉其他野兽,变成最强大的那只。
而只有你强大了,才有资格以道德和仁义来装点自己。
以现在的西平军对付这些羌胡,实在是有些欺负人了。
士气、战力、装备、编制,都不在一个档次。
此时的鲜卑人还未脱离部落性质,与其说是兵,还不如说是牧民。
还是一群没有战马,没有准备的牧民。
“将军!”身边刘珩、林森等亲兵也跃跃欲试。
杨峥挥挥手,“去吧。”
“哈!”刘珩大喜,一把扯掉身上的盔甲,虬结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未愈合。
其他亲兵也有样学样,扯掉盔甲,一手提着环首刀,一手提着盾牌,冲入敌营之中。
惨叫与哭嚎持续了一整夜。
杨峥也在营外站了一夜,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回想起自己刚来时的单纯模样,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
天亮之时,血水缓缓从营中流出,仿佛一条条缓缓蠕动的溪流,然后被冻结。
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漫整个清晨。
“传我将令,封刀。”
传令兵飞散而去,“将军有令,封刀!”
“封刀!”
“封刀!”
营中也响起军官们的喝令声。
到了中午,一队队眼神麻木的青壮男女被押送出来,仿佛他们的灵魂在昨夜被狼群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