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奋觉得有些恶心。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峥轻兵而来,族主正可挥兵围杀之,何必等到天暖徒生变故?”
鹿结乾达放下小刀,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有些不高兴,“你是中原人,不懂草原的规矩,冬春之际,战马羸弱,不能骑战。”
胡奋闷闷不乐的拱手道别,回到自己部曲之中。
两三年前,出任凉州刺史,何等的意气风发?河西诸部畏畏缩缩,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那时的胡奋年轻气盛,胸中有万丈豪情,常以霍骠骑自励。
然而两三年后,丢城失地,身边的部曲也只剩下一千人不到,落魄到寄人篱下。
胡奋仰头望着灰白的天空,吐出一口长长的闷气,“立即收拾行装,速离此地。”
“将主不是说可以借鲜卑人的手恢复武威吗?”部下不解的问道。
胡奋摇摇头,“杨峥必来,鹿结部必败!鲜卑人不可依,当渡河归安定,再图后效。”
若是以前,胡奋凭借手上的千余部曲,说什么都不会退走的。
但人处在落魄之时,胆气也就小了。
当天黄昏,胡奋便领着自己的部曲逃离高平川。
昏沉的天地间,早有一支斥候盯着他们。
“回报将军,胡奋已经脱离鹿结部。”斥候什长果断下令。
“唯!”
一场春雪没有阻挡住士卒的热情。
——或者说兽性。
杨峥其实是用另一种方式在犒赏全军。
“报将军,胡奋已经离开高平川,鹿结部不知我军到来,防备松懈。”斥候骑在马上,年轻的脸被冻的通红,每说一句话,就喷出一团白气。
杨峥点点头,最后一次回望自己的士卒。
敌人有数万之众,而己方不到万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