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士卒们纷纷翻身上马。
愤怒在烈焰中升腾为战意、杀意、煞气!
西北酷烈之风早已融进他们的骨髓里。
几万只马蹄践踏在草原上,逐渐混合为统一的声音。
势如长电,声若奔雷!
周旨领五百甲骑在前,他整个人如他手中的环首刀一样锋芒毕露,怒吼着冲向北面如潮水一般的敌骑。
杜预引轻骑在后,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鞭,在青翠的草原上挥动。
皑皑雪山之下,碧草共长天一色。
青黑色的重骑纷纷扎入敌骑之中。
尽管羌胡兵多势众,尽管羌胡准备充分,但战争还是一面倒。
一方是为了财货,人多了,未必就是一条心。
而另一方则是向死而生,挟暴怒而来,宛如烈火,不燃尽胸中的杀气,誓不罢休。
撞击时的骨折声,刀槊破开肉体的撕裂声,战马高亢的嘶鸣声,以及各种语言组成的惨叫声……
混在一起,被永不休止的风吹的很远很远。
杜预则骑在马上,跟在骑兵之后面,面带不忍之色,看着战场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这是他点燃的怒火。
战场之惨烈令人触目惊心。
周旨彷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饿狼,从北杀到西,从西杀到南,从南杀到东,又从东杀到北……
前后换了四次马,累死的战马都有几百匹。
无数敌人饮恨在他的刀下。
草原变成了血红色。
人尸与马尸层层叠叠,覆盖住原本青翠的草地。
“十年之内,再无部族敢入西海。”杜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