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手中的那只笔。
王琼到彭泽面前的时候,彭泽正在看文章。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杭州城里多处聚集的士子也在读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名为《墓碑记》,那意思是给自己的墓碑先作了记。
“君子不怙而擅威,不乘时而徼利,不行私而罔人于昧,不适己而困人于厄。
夫不怙势而擅威,智也;不乘时而徼利,义也;不行私而罔人于昧,诚也;不适己而困人于厄,仁也。
四者非君子其孰能之?
然而拟议于平时者易,而应酬于仓卒者难,较量于勉强者可为,而运用于从容者不可及也!
吾社今日之行,为士先者,为之声义。若当刑场,亦意气扬扬,谈笑以死!断头置于城上,颜色亦不稍变!”
士子模样的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念了出来。
周遭众多举人、秀才全都鼓掌叫好!
“真乃雄文也!”
“只可惜陛下看到这篇文章,亦看不到吾等以死明志!”
“可恨!朝中奸佞之臣,利诱陛下开海。其为首之人,便是那个叫杨介夫的!”
这帮人倒也聪明,知道皇帝不能说,就拿皇帝身边的人开刀。
反正你一眼、他一语,杭州城这样的状况也有几天了。
扰得人心倡乱,以至于都快忘了开海这回事。
另外一边。
王琼听了彭泽念出来,顿时觉得不对,什么叫‘拟议于平时者易,而应酬于仓卒者难’?这不就是鼓动人心,叫人们拼上性命,绝不后退嘛!
“真是胆大包天,是什么人敢写这样的乱文?他这是要乱我杭州城!”
彭泽略显平静的把宣纸放下,“中丞何必动怒?文人士子写文章向来慷慨激昂,这篇《墓碑记》也就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