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给弗朗基人岂非又赚钱又便利,何苦走运河跋涉。对了大牛,我也是刚晓得,那船,竟是用我的名字在松江入的籍。」
李大牛一惊,继而瞪着眼睛分析道:「松江能替夫人话事的,是那王姑娘吧?目下看来,乙卯肆捌的新船,莫不是王姑娘用夫人的名头弄出来的?她又管着火器出库、往辽东和闽海运去。徐公子竟与她扯在一处,他俩原来认识?那么,船上难道,装的是我们的火器?他们要偷卖我们的火器挣钱?」
郑海珠没有露出对属下这个判断的失望之色。
至少,说对了五六成。
同样是猎手,她眼中看去,已见群狼,属下还只看到了相伴刨坑的两只狗熊,不是属下蠢,上帝视角的缺失和已掌握的讯息不够而已。
朱乾珬这几日,一定还会坐船回来的,郑海珠坚信这一点。
郑海珠遂直接吩咐几个人道:「许威,把你的衣裳和帽子,拿一套给我。我与大牛现下就去找刘都督。三妮穿上我的衣服,帏帽遮脸,和花二坐铺子里的大车。花二门口吆喝一声,就说要采买重阳的糕团饼子。实际去棋盘街的马府,问问凤仪小姐,可晓得秦将军何时到京。其他几个兄弟守在铺子里,给秦掌柜盘货的模样,周遭胡同盯着些,记住闲人和货郎的脸。」
「是,夫人。」
过了子时的积水潭码头,仍不时有客货船靠岸。
但除非漕粮船,或者生面孔的货船,多数船只,都如卧在棚内的牲口一样安静。
官员不催着卸粮,或者税吏不来盘点查验,这个寒冷未至的时节,大伙儿宁愿先在船上歇一宿,待天明时再开工。
骆养性一身短打缁衣,抱着绣春刀,远望码头。
他身边,站着父亲骆思恭配给他的亲信,还有粘了胡茬
的郑海珠,也都是同样打扮。
不多时,一个锦衣卫跑回来禀报:「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