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大为佩服,又不免惭愧,自己这做谍探的,还是不够细致。
他忖了忖:“夫人是说,这个书吏莫不是悄悄跟着听审?”
郑海珠沉吟道:“若是跟着听,就不是东厂的人。或许是方举人的家眷到了京城,打点这个书吏盯着,传些消息出来。”
一旁认真听讲的花二,立时点头附和:“对呀,总不会是盯着咱吧?”
郑海珠心中一动,思量须臾,终究觉得,刘侨那边突然出现的结交机会要抓住,自己先前在马千乘牢房里那个疑问,可放到今日晚些时候解决。
她遂又吩咐花二道:“你瞧见那个大半是煤铺子的胡同没?去打听,刘都督住里头哪个院儿。莫满世界嚷嚷,机灵点儿。”
“啊?夫人怎地晓得刘都督住那里?”
郑海珠耐心地开蒙:“刘都督赶来很急,但我问了咱的车夫,说看到刘都督是走进帽儿胡同的。这个时节,走路那样快,额头却没冒汗,说明他家离北镇抚司很近。还有,他靴子上有煤渣儿。这附近几条胡同,自然就那条卖煤的胡同,最有可能是他刘府所在之处。”
花二恍然大悟,忙依着吩咐去跑腿,片刻后回来禀报:“夫人不是说,北镇抚司都督是四品,没想到住的房子那么破。”
李大牛接话道:“那个刘都督,常服的袍子下缘有补丁。还有,你没听他说,是媳妇出门请的郎中么,显见得宅子里没请管家。这周遭的胡同,大半光鲜敞亮,就那卖煤的又脏又破,估摸着那里的院落,价码也低不少。”
郑海珠温和地看着花二:“多与大牛学着点儿。看人断事,其实比跟着宋先生捣鼓机器,还难。”
她站起身,带着两个属下,往那卖煤的胡同走去。
遥见那旧瓦泥墙的刘宅前,木门大敞。
花二道:“夫人,方才还关着门呢,看来是郎中到了。刘家现下都是女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