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航,没多久就到了扬州钞关。
吴邦德头上那块国子监头巾,果然有用,税吏一眼瞄到,又见吴邦德虽只二十来岁,却衣着华贵、风仪不俗,想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遂没作刁难,示意放行。
出关后,行驶到开阔的河面上,郑海珠掰了一块在扬州码头小贩处买的桂花糕,递给吴邦德,笑道:“前头还有淮安、许州、济宁三个钞关,可以可以,只这一趟,你花给国子监的三百两,就回本儿了。待卖了货,我把银票给你。”
吴邦德抿抿嘴,没有凑趣,也没有推辞,只不紧不慢地吃着桂花糕,一面眺望运河上百舸熙攘的景象。
对他这样心性的人来讲,将“你开心就好”的态度藏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身后,穆枣花正从客舱里钻出来。
穆枣花和另一个男情报员李大牛,是郑海珠点名带着北上的。
一个作为郑海珠的婢女,一个作为吴邦德的小厮,外人瞧来就是最寻常的主仆之家,离开隐私性较好的船只、回到陆地上行走时,也不会惹疑。
穆枣花被郑海珠点中后,心花怒放。
历练的机会固然难得,更令她欣喜的是,可以与吴公子同行。
“郑姑娘,吴公子,舱房都收拾好了。”
此刻已过酉初,深秋入夜的时辰很早,甲板上水气寒凉,几人钻到舱中,吃了船家准备的汤面,便要就寝。
“枣花,我不需要这个,你用吧。”
吴邦德从自己的舱房探出身来,将一个汤婆子递给穆枣花。
郑海珠赞道:“嚯,枣花的心可真细,竟然还带了这个。”
穆枣花脸一红,一面接过吴邦德手里的汤婆子,一面又赶紧钻进郑海珠的舱房,摸出同样的一个来,解释道:“江南秋凉江北寒,我怕船上简陋,冻着了姑娘和公子。”
吴邦德神态和蔼地冲她点点头:“情报员心细是好事,你们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