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朝廷的大事,那才真要吃罚了。”
说罢,气宇轩昂的巡海大官,带着一众兵士,往前走去。
郑海珠与周围寥寥几个渔民一样,又弯着嵴背等上一阵,才敢直起身子。
短短几句话的交流,让郑海珠稍稍定心了些。
蔡丰说的,是口音比较重的广府官话,没有闽南语的口音,他应不是漳泉一带的籍贯。他又说才到福建一年,大概率也不会认识龙溪郑家那位曾经足不出县的阿珠小姐。
但郑海珠又起了新的疑惑。
方才蔡丰抬起袍袖时,郑海珠嗅到了一种复合的香水味。
大明的达官贵人衣袍上有熏香,不奇怪,令郑海珠奇怪的是,自己分明能辨出,蔡丰衣服上的香味里,有薰衣草气息。
薰衣草这种生长在阿拉伯地区与欧洲的植物,此世还没引种到中国。难道随着海贸,洋人的薰衣草复合香水,已经传入大明了?
可无论在松江府的广粤南货铺子,还是昨日匆匆浏览月港的大商铺货物,郑海珠都没见过薰衣草香料包或者香水瓶子。
……
一个时辰后,日光最为明亮的午时,月港官驿的场院正中,刘时敏端坐在太师椅上。
海澄知县垂袖而立,面色颇为尴尬。
他瞄一瞄身侧的几位红头发洋人,向刘时敏小心翼翼地解释:“公公,下官本以为,公公要谈的洋商,是弗朗基人,没想到……”
刘时敏站起来,踱上前几步,和颜悦色地拍拍知县的肩膀,轻轻道声“不大的事,无妨,莫堕了官威”。
然后转向那几位洋人,让通译告诉他们,大明的军人,尽忠职守,对于要靠近官驿的陌生面孔向来十分警惕,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往后多来几次,就不再有误会了。
院内的榆树下,刚抱着挂有巴洛克连衣裙的柳木架子赶到的郑海珠,压着声儿问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