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土石、树枝,狂勇如黄龙。
脚下的地面也因为这股力量而震颤不已。贺灵川以刀拄地,默默感受大河的狂暴,同样是心潮澎湃,仿佛共鸣。
水无常形却有力,正如他悟习的刀意。
雨水顺着额头一直流到下巴,贺灵川手按腰间刀柄,忽然斜斜往前劈出一刀。正前方的小树仍在大风中狂舞,枝杈乱摆,但一根树枝也没掉。
他挥刀的速度也不快,出手还歪歪扭扭的。
单游俊
等人没说什么,不远处的哨兵忍不住笑了。
这位贺大少是银枪蜡烛头吗?暴雨天下河劈水,上来还要再秀一把,结果一片树叶都没斩下来,可太逗了。
原以为河边站岗又危险又没劲儿,哪知今天还能看戏。贺灵川锵一声收刀入鞘,冲他们笑了笑,回身便走。
他们走出五七丈远,两个哨兵还在边侃边笑,而后就听到一声闷响。他们回头一看,岸边比圆桌还大的一块地面忽然裂了,先是条缝,而后成了沟,再然后,这块硬泥地就直接掉进奔涌的河水里去了。
这块地面,就在贺灵川刀劈的小树后方一丈左右。两人不笑了,面面相觑。
难不成贺大少的刀气穿过狂舞的小树,斩断了后面的岸地?
一个冬天没下雨了,水岸的地面有多硬可想而知。劈断它需要多大的力量。再说小树那几百根树枝在风中狂舞,刀气能穿梭其中而不伤分毫?
这是凑巧吧?一定是。
贺灵川才懒得管这两人怎么想,他因势因时劈出那一刀以后,神也清了,气也爽了,连呼吸都变得更加顺畅,泡在水中的沉滞感被一扫而空。
能不能再来一刀?
不好说,他也不清楚。
值此机缘巧合,他不敢说修为、境界有提升,但至少突破了刀意,令自己更趋于圆融。
浪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