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都太穷了。”
贺淳华叹了口气,面露忧色:“越往北走,越不妙啊。”
出来这一趟,他才知道敦裕的富庶何止是其他地方的几十倍!越往北走,百姓越穷,户数越少、田地越荒、吏治越乱、民生越凋敝。
他见过贫民在集市插标卖儿卖女,逢人就夸自家孩子吃的少,干得多,一个劲儿求对方买回去。一家人都是骨瘦如柴,孩子被卖时也面无表情。
他甚至还从百姓口中听见军队“杀良冒功”的行径。种种乱象、败象,简直触目惊心。
穷则乱。
毫无疑问,若想好好治理夏州,他还任重道远。
“老爹,你吃饱以后再忧国忧民吧。”贺灵川往前一指,“这地方怎么样?”
前方一家食肆透出灯光,也有饭香飘出。
外头还栓着三匹马。
贺淳华这才觉得肚皮咕咕作响:“进去吧。”
掀开挡风布帘进去,众人见这食肆简陋,桌椅破旧,好在地方还挺大,可以摆下七八张方桌,现在也有一桌客人正在吃饭。
五人落座,毛桃就喊:“店家,弄点吃的来!”
店家一脸苦相:“只有酸粉和杂面馒头。”
贺灵川早看见前后桌人都在吸熘吸熘嘬粉,自己也咽了下口水:“都来都来,有料就加料!”
那几乎都是现成的,大概就半炷香工夫,五个大海碗就摆到众人面前。
这一碗酸粉无非就由三样东西组成:粗粉、腌白菜、烘过的花生米。
本地产绿豆,所以这是豆粉。腌了半个冬天的白菜已经够酸了,拿来拌粉刚刚好,用不上醋那么稀罕的玩意儿。
至于花生米,就是火上简单烘一烘,别想着油炸这么奢侈。整碗酸粉见不着一丝荤腥,连油花儿都没有。
众人饿坏了,举快子这么一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