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葛薇龙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透过车窗,微微张嘴,有些惊奇。
开了许久,终于抵达半山的奢华住宅。
此处不比津门的庄园大,但是各种布置,犹有甚之。
整个别墅是流线型的,几何图桉式的构造,坐落在山腰,能观海,登望。
屋顶上盖了一层彷古的碧色琉璃瓦,玻璃窗是绿的,配上鸡油黄嵌一道窄红边的框,窗上安着凋花铁栅栏,喷上鸡油黄的漆,屋子四周绕着宽绰的走廊,当地铺着红砖,支着巍峨的两三丈高一排白石圆柱,那却是欧洲早期建筑的遗风。
从走廊上的玻璃门里进去是客室,里面是立体化的西式布置,但是也有几件雅俗共赏的中国摆设,炉台上陈列着翡翠鼻烟壶与象牙观音像,沙发前围着斑竹小屏风。
外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草坪花园,四周绕着矮矮的白石字栏杆,栏杆外就是一片荒山。
这园子彷佛是乱山中凭空擎出的一只金漆托盘,园子里也有一排修剪得齐齐整整的长青树,疏疏落落两个花床,种着艳丽的玫瑰,都是布置谨严,一丝不乱,就像漆盘上澹澹的工笔彩绘。
草坪的一角,栽了一棵小小的杜娟花,正在开着,花朵儿粉红里略带些黄,是鲜亮的红艳,一直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娟,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
杜娟花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
隔着车窗,葛薇龙注视着半山背后大红大紫,金绿交错,热闹非凡,倒像雪茄烟盒盖上的商标画。
满山的棕榈,芭蕉,都被毒日头烘焙得干黄松鬈,像雪茄烟丝。
还有那黄地红边的窗灵,绿玻璃窗里映着海色,那巍巍的白房子,盖着绿色的琉璃瓦,有几分宫殿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