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并不失礼:“七殿下请讲。”
七皇子面色如常,并不迟疑,他眼中重瞳微动之间看向临高山的方向,似乎看到了临高山上那一百多具青年才俊的尸体。
“其实仔细想来,我与先生之间的恩恩怨怨,皆来自于麾下谋士的失策与轻视。”
禹玄楼看着那些尸体:“就如先生所言,有时候身在高山之巅,山巅之下浓雾遮掩,看山下的景色难免有些朦胧,看不真切。
山下景色迷蒙,有时候也会将困在浅池里的天龙看做无法越过龙门飞出泥潭的鲤鱼。”
“山上的人如果最开始看清了泥潭中的天龙,也许后续诸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你我之间,也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
禹玄楼一边说话,一边神念闪烁,自那雾气中飞出一个乾坤袋来。
乾坤袋缓缓打开,从中飞出一个酒壶与两个酒杯。
禹玄楼亲自拿起酒壶,将这两个酒杯俱都斟满美酒。
“我知道先生喜欢质朴的清酒。”禹玄楼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先生,我们二人周旋久,却从未坐而饮酒,不如先生与我共饮一杯?”
陆景低头看向那酒杯。
禹玄楼眼中闪烁的目光一闪即逝,并不说话。
陆景似乎察觉到了禹玄楼的目光,只是随意笑了笑,继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禹玄楼看到陆景举动,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敬告:“先生,人与人对垒怎样使尽诸多手段,或阴或阳、或明或暗。
我们二人之间有深仇大恨,我为伱倒上这杯清酒,你其实不该喝。
倘若我今日前来心有歹念,只需在那清酒中下了断肠毒药,先生……又该如何?”
陆景面色不变,道:“殿下,据说你在竹中阙中阅尽天下万千典籍,难道不知心有正气,魑魅魍魉不可近、奸邪妖孽不可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