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不清人影。
沱城西乱葬岗。
似乎天下的乱葬岗都一个模样。
即使在风雨中,依然透出一种阴森与凄寒。
张克一眼就认出了白佑安族人的埋葬地点。
孤零零的一个巨大坟包,埋葬时似乎有些慌乱。
此时被雨水一冲刷,有些地方露出了衣角。
张克缓缓走到巨大的坟包前,揭去头顶的兜帽,蹲了下来。
看着坟包怔怔出神。
张克与白佑安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不知道为何,却始终记挂着他。
总感觉他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或许白佑安的纯真、善良正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
张克坐在泥泞的地里,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
他垂着头,像是在与坟中人说话,又像是在与自己道别,将另一个张克埋入坟中。
“噗噗!”
头顶突然没有了雨水,张克茫然地抬起头。
一把破旧的伞张开在头顶,伞骨有几处裂缝,有雨水顺着伞骨流了下来。
一只瘦弱的、皮包着骨头的干枯手掌抓着伞柄。
手的主人是一个同样风烛残年的老人。
花白散乱的须发,苍白的脸,浑浊的眼睛,佝偻着身体,穿了一身脏兮兮的白布衣服。
额头上同样颤着一圈白布,这个老人颤巍巍地抖着。
“你是谁?”
嘶哑、微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张克暗自警惕。
“你又是谁?”
老人惨然一笑:“我是白建义!”
张克豁然起身,睁开泛着白翳的眼睛盯着他。
“定州张克见过白老!”
老人仔细地看了看张克的眼睛,忽道::“你就是那个和安安抢肉吃的张克!”
张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即便是他的脸皮也吃架不住。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
“听安安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