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阎应元正站在卫河边上向着天津卫眺望。
明代的卫河其实就是后世的海河,从天津经过大沽口注入渤海的那条。
在卫河的冰面上,陈明遇带着数百新军正在凿冰洞,凿开冰洞之后再将一只只的陶瓷罐从冰洞埋进去,然后横着在冰面上凿出一道浅浅的冰坑,再将油纸包裹的引线埋进冰坑,再然后将引线拉到岸边。
做完这些,再在冰坑及冰洞上浇冷水。
片刻之后冷水结冰,冰坑和冰洞就被冻住。
这时候就算凑近仔细看,也很难看出异样。
敢情阎应元想故伎重施,把前年在山阳城用过的套路在大沽口再用一次。
孙繁祉对此持怀疑态度:“皕亨兄,你这路数已经在山阳城下用过一次了,已经是老套路了,能行吗?”
“路数不怕老。”阎应元摆摆手说,“好用就行。”
“我看有些悬。”孙繁祉摇摇头说,“建奴已经在山阳城吃过一次亏,又岂能在大沽口再犯同样的错误?依我看纯粹是浪费地雷。”
“且看。”阎应元只是笑笑,也不与孙繁祉争辩。
说话间,陈明遇已经忙完了,上到岸边对阎应元说道:“皕亨,按您的意思已经将一千颗陶瓷地雷埋到卫河的冰层之中,而且全都布了双线,这一千颗陶瓷地雷一旦被引爆,足可以将长度超过三百步的冰面炸塌。”
卫河宽六十步,如果乘以三百步长,就是好大一片冰面。
这么大的一片冰面足以容纳上万人、或者上千辆冰爬犁。
“很好。”阎应元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又对陈明遇说道,“拱辰,还得继续辛苦你,带兵将卫河两岸的地底也都埋上地雷。”
“两边也要埋?”陈明遇不禁愣了下。
“埋。”阎应元重重点头又说道,“而且两边各埋一千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