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说一不二。
也从不曾受过什么重话。
可今儿个,却当着众丫鬟的面挨了一脚。
这一脚直让她,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疼。
一时只觉得,在这屋里置身无地。
此时听着宝玉问她踢到哪,袭人真想发作一番。
却终于不敢。
脸色来回变换几次,最后还是维持往日里,那个识大体的形象。
她忍着疼,挤出个笑脸,道:
“没有踢着哪,我先伺候爷换衣裳去吧。”
宝玉是她的主子,她若发作,必定要在贾母和王夫人心里跌了份去。
所谓识大体,不是不会怒。
只是知道这怒发了也没什么用,不如借此落个好名声。
委屈自己,换取认同。
就是很多人眼里的识大体了。
宝玉听闻她说没事,长舒了口气。
一面进屋等着她解衣,一面笑道:
“我长了这么大,头一遭儿生气打人,不想偏偏儿就应在你身上了!”
袭人脸色有些发白,却依旧忍痛帮他换着衣裳。
闻言还勉强笑道:
“我是爷的身边人,不论事大事小,是好是歹,自然也该从我起。”
宝玉闻言连忙表态:
“正是如此!你同我,与旁人自是不同。”
两人已然初试云雨,共赴巫山。
因此一直和别人不同,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未曾提过。
宝玉不提,是怕长辈怪罪。
习惯性的选择逃避。
袭人不提,是在等宝玉再大些。
能主动提出,抬她做姨娘。
可此时宝玉这话一说,几乎等同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虽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