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
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甲板,熟悉的厨房,熟悉的锅碗瓢盆,还有熟悉的木桶、菜刀和铲子。
它们都是她的朋友,这艘船上的一切都是她的朋友——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觉得跟船上的朋友们打交道要比去城邦里和人打交道要容易得多。
因为去城里和人打交道实在要学习太多东西,要记住太多知识,还要注意一大堆令人昏昏欲睡的“守则”——那些被称作“人类”的家伙总是太过脆弱,他们不设防地飘着数不清的“线”,而只要自己随便抓取一下,他们就会莫名其妙地损坏到无法修复的程度,比船上的陶瓷和玻璃器皿还要精贵易碎得多。
但是船长很重视那些“人”,他不希望自己随便乱动其他人身上的“线”,更不希望自己把那些不该弄坏的人给损毁掉。
对爱丽丝而言,这有一点点难。
就像把一只猫放在一个堆满了毛线球的房间里,却不允许它用爪子碰任何一个线头那么难。
所以在几次进城的新鲜劲过去之后,爱丽丝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在船上生活——因为在这里,她几乎谁也打不过。
只要小心别“碰”到同在船上的朋友们就可以了。
她喜欢这样,她喜欢周围的世界坚实稳固的样子。
掀开存放腌鱼的木桶,爱丽丝小心翼翼地凑到桶边,嗅了嗅里面的气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船长对此一直很不理解,船上的其他人其实也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偶会有嗅觉?
爱丽丝自己也不知道,但她从来不会想这么多。
她只是对自己的手艺感觉满意,便从旁边拿了个木盆,准备把桶里的腌鱼取出来一些——她向着桶里伸出手去,但还没来得及从里面取东西,旁边台面上的一个长柄勺便突然跳了起来,“啪”一下打在她胳膊上。
爱丽丝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