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寡妇早就想好了,今天要欢欢喜喜地与夫君拜堂,三十多对新人,若是都哭哭啼啼,场面该多不好看?
“一会儿上去都欢欢喜喜的。”谢寡妇提醒穿着喜服的新娘子。
“知晓了。”众人立即道。
这次成亲的大多年纪与谢寡妇差不多,也有几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那是最后关头才鼓足勇气向前走一步的。
她们之中大部分还是应迁民令来的西北,众人平日里就凑在一起做活计,如今一同出嫁,彼此间更添了亲近。
“也没什么可难受的了,”孙家村的邱氏道,“俺第一次嫁人的时候,双亲都还在,离家时想着就要这么走了,那是真舍不得。”
“迁民令下来之后,俺爹娘和兄弟也跟着一同来西北,但路上遇到疫症,全都没了,就剩下俺一个人带着娃死里逃生,这次嫁人带着俺娃,也说好了,好好帮俺养孩子,将来就改他的姓,将来多一个人帮俺,俺心里只有欢喜咧。”
众人听了五味杂陈,各人都有各人的经历,但凡是二嫁的,必然是有一段不好的经历,现在大家都觉得会越来越好。
“那就说定了,”谢寡妇道,“谁也不要哭,免得惹得所有人都跟着掉眼泪。”
情绪这东西可是能传人的。
女眷们纷纷点头。
又有一人道:“我爹、娘都来了,不过我也不哭,我嫁的那個死鬼,活着的时候对我非打即骂,现在我找的这个,不但能干活,还老实可靠,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谢寡妇心中那一点点的酸楚也去的无影无踪。
“吉时到了,新娘子该过去了。”喜娘快步走过来,还带着张二丫等人来帮忙。
谢寡妇等人被搀扶着向花厅走去。
才走过月亮门,谢寡妇就听到人群和喧哗声,多少双眼睛齐齐地向她们看来,多亏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否则定要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