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辰也就不好再言语。
而左佥都御史吴玉倒站了出来,孙承宗也没来得及阻止他。
吴玉只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言路只可开于士人,不可开于武夫庶民!武夫乃粗莽之辈,哪里知道礼义廉耻;庶民更不知礼数。且对于庶民,不使其做哀哀饿殍之世,便可称为盛世!怎能还使其有议论公卿之权,这简直是乱尊卑!”
“陛下!这没有乱尊卑!”
“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这是圣人说的话,选有识庶民可直升言官,为君父进言,乱了什么尊卑?”
“除非圣人的话是错的!”
陈子壮直接反驳起来,且又道:“何况,太祖所定《大诰》也有言,民可将不法之事直陈天子。”
“难道,太祖的话也有错吗?!”
吴玉则反驳问道:“官为民父母,岂有子能告父母者!”
“这不是告父母,这是让子民陈词于君父!”
陈子壮回道。
吴玉发现他自己也辩不过陈子壮。
因为儒家的学问很多时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看你怎么用,四书五经也就那么些话,能言善辩者,真正的八股文高手,总是能将这些话,以及所谓祖制,组织成有利于自己的论据。
榜眼出身的陈子壮有这个能力。
吴玉现在也辩不过陈子壮,也还是只能给陈子壮扣帽子:“陈集生,你现在的言论是在惑君乱国!”
陈子壮没理会,因为一般到对方扣帽子时,已经没必要再争辩,他只向天启禀道:“臣只请陛下圣裁!可纳,也可不纳!”
天启想起了陈子壮所言的“文官专政”一词,也就毅然决定道:“拟旨,着制策司议定陈卿之言,拟成言路改制题本呈上来!”
“陛下圣明!”
陈子壮这里也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