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过了柳条边墙的巴延尼佛罗边门后,就见连绵不绝的水陆营盘,大纛小旗营垒相望,旌麾蔽日望不到边,更别说在这些营盘的东边,还挖设了宽达数里的壕沟和堡垒体系。饶是乌龙见识过北海军的军威,可见满清如此阵势,也不由暗暗咂舌,心说真是白糟践,大炮一轰,全都玩蛋去!
等吃过饭,天色已黑,乌龙躺在不大的客舍里正准备蒙上被子大睡,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嘈杂,像是有一大群人进了兵驿,火把的光影将纸糊的窗户照的明晃晃。他“蹭”的一下跳到地上,正说靠近门缝查看,就听外面一人开始粗声呵斥:
“都蹲下,蹲下!贼尼妈,非得老子拿刀背砸,尼个闷怂才老实?”
“那个戴皮帽子的,蹲那边去!把手都给老子举起来!跪着?跪着也成!”
“尼!”又一个人吼道:“这是甚地方,扒裤子就敢撒尿,尼得丝含滴蛋疼?!”
站在门后的乌龙就听“啪”的一记耳光声,随后便响起了带着哭腔的申辩央求声:“求老爷叫赏口吃食……额有病……委实走不动咧……”
“贼尼妈!”还是那个刚才那个粗嗓门儿骂道:“尼就是贩药材的,自己的病不治跑来跟北海贼眉来眼去,那就是跟他妈朝廷过不去!日白撂谎,批嘴给你扇扯,饿死尼个狗日的!”
“差不多咧!”一个人象是领头的大声喝止,对粗嗓门儿道,“这几个家伙明儿送到吉林城里,指不定能活不能活咧!你气也撒的差不多了,留着点精神,额去和这里的领催说,先弄点吃食。咱将就住一晚,明儿松快着就进城交差,完事儿还能在城里逛逛不是。”
乌龙回到炕头,摸着黑将靴子穿上,穿好外衣,戴好帽子,这才拉开门,只见门外十几步远的地方,一溜儿黑影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高举双手,只不过时不时有人放下手搔痒揉屁股。乌龙心里憋着笑,心说清军跟北海军别的没学会,举手投降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