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叶子秋要赶什么,但她还是很体贴地将她带到了医院。
“带我去见你父亲,我要跟他说几句话。”叶子秋说。“他上午有手术,这阵儿怕是已进了手术室。”
“这么早就进手术室?”叶子秋有层失望,不过紧跟着又说:“那就直接带我去她的病房。”
“她……?”肖依雯一怔,恍然间,她明白了,真是该死,咋把这个给忘了。
三天前,她曾跟叶子秋念叨过,今天是牛枣花手术的日子。手术本该早就进行,但中间父亲染了小病,无法主刀,这才耽搁下来。没想她顺口提起的一件事,竞让叶子秋记这么牢。
来到病房,值班护士却说,病人十分钟前已推进手术室。叶子秋一听。表情立刻就瘫了,真是老天不给她机会啊。后来她支走肖依雯,说自己在这儿站一会儿。肖依雯有点担忧,叶子秋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站站。”
医院的走廊永远是热闹的,这热闹是拿痛苦染出来的,匆匆忙忙走过来跑过去的人们,脸上是统一的表情,有些干脆就没有表情。叶子秋选择一个僻静处,背靠着窗,站着。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那盏灯。
那盏灯闪一次,她的心跳一次,闪得快,跳得更快,她觉得心脏渐渐有点儿承受不住了。她想换个地方,避开那盏灯,可腿里面灌了铅,迈不动。天啊,她的安危对我就这么重要吗?年轻时,不是天天在诅咒她么,就是前几个月,郑达远还健在时,不是也用恶毒的语言诅咒他们两个么。怎么这阵儿,反倒像姐姐似的,心被她揪着、牵着、挂着,落不下来?难道那些恨,那些怨,那些痛,就这么轻轻松松逝去了?
逝去了。
真的逝去了。
可是不轻松,咋能轻松呢?叶子秋摇了摇头,想想这段日子的煎熬,想想这段日子内心经过的那些个苦,她就知道,其实心里,她还是很难宽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