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西沟的,还有理了?”
“我没理,我啥时有过理?”
“嘿,你还越说越来了,嘴上的劲大是不是?”水二爷气得在地上转磨磨,他还从没让人当面顶撞过,现如今,上门女婿倒给他甩起脸子来。
听见翁婿两个吵,英英打屋里走出来,腆着个大肚子。“粮――”她叫了一声。
“药搁在地里,不收糟蹋了,我看着可惜。”拾粮跟英英说。
“那是我水家的药,我就要让它糟蹋。”水二爷蛮横得近乎不讲理了。
“药是我种的,我舍不下。”拾粮开始以牙还牙。
“舍不下也得舍,我说不能收就不能收。”
“药没得罪你。”
“它是个祸害!”
“那……种药的也成了祸害?”
“你――?”水二爷气得直翻白眼。水英英腆着肚子走过来,拉住自个男人:“回屋去!”
拾粮不甘心,刚进南院,就嚷:“凭啥不让我收,人惹了他,药又没惹他。”
“少说两句行不,他心里堵,你就让着点他。”
“他堵,我就不堵?”
“堵,你们都堵,就我不堵。”水英英刚想发火,又一想,这个时候发火,等于是给拾粮火上浇油,遂压住心头的不快,哄起拾粮来:“听话,看在怀里娃的份上,听我一次,啊。”
拾粮没了脾气,每每水英英露出软的一面,拾粮就没了脾气,只能乖乖跟着她进院。
哄得了白天哄不了夜晚,夜深人静,确信水二爷睡实在后,拾粮偷偷翻起身,下炕。
“你往哪去?”英英一骨碌翻起来,问。
“你睡你的,甭管我。”拾粮说着话,就往外走,生怕晚走一步,就让英英拦住。没想,快出门时,英英忽然说:“穿厚点,夜风大,山上凉,着凉了可没人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