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管不得你姓什么了。
终于,他觉得时机成熟了,那些个受不住农会折腾的大户富户,主动跑来找他,求他替他们作主。这就好,主动总是比逼迫好,这点上马鸿逵秉承了马家人的诸多优点,马家兵为啥能闹腾大,不就是他马家人永远向主动者畅开怀抱么?大户一主动,事情收拾起来就简单得多,马家兵几乎不用向谁打听,就能准确地摸到农会和黄羊睡觉的地方,甚至你头朝哪个方向睡,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果然,这一天的东沟,包括何家苏家赵家这些个大户的门前,马家兵连脚步都没往去里送。马鸿逵就是想告诉东沟人,大户就是大户,很多地方是你小户和穷人不能比的。
西沟的情况就更糟。
这一天的拾粮,偏巧就在西沟里。十五夜黑,等水二爷烧完纸钱回来,拾粮也提起芨芨蓝子,上了路。蓝子里盛着后晌留的一碗饭,平日里攒下的几个鸡蛋,一沓子纸钱,还有吴嫂偷着剪的一件纸衣裳。年头节下,逢着烧纸的时候,拾粮总是提前几天就做准备,然后等水二爷打坟上回来,他才踩着星光孤独地朝坟上走去。这一个夜,必是拾粮一年里最痛苦的一夜,也是最幸福的一夜。从院里往坟上去的路上,他会把小时候的事儿细细想上一遍,想到动情处,他也会停下脚,哭上一鼻子。等到了坟上,就不能再想了,他要一心一意的,陪妹妹拾草喧谎。温暖的纸火中,拾粮面带着微笑,用小时候调皮的语言,告诉妹妹,这一年或是几个月里,他又做了啥,学会了哪些,记住了哪些药。他还要告诉妹妹,爹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就是现在有些贪,不过不打紧,他会管住不让爹贪的,人贪了没好处,牛贪了会胀死,棚里就有头黄牛,吃得太贪了,结果肚子胀得几天松不下来,最后活活给胀死了。有时他也会提起哥哥拾羊,不过口气就会变得伤感。“我虽是半个药师,可还是治不好他的病,我悔呀。”说到这儿,他会马上露出笑脸:“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