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成了这个冬夜最动听的声音。
“远,娶我吧,我要你永远爱我,永远跟我厮守。我们再也不要为党派去争,不要为主义去争,我们……远……我的远啊……”
同一个晚上,白雪罩住的青石岭上,也上演着感人的一幕。
雪是午饭吃过时落开的,起初并不大,飘飘扬扬,像天女散花。水二爷喜欢在这样的雪里走出去,站在茫茫的雪岭上,站在被白雪掩埋住的草儿秀坟前,惟有如此,才觉不枉了这雪。尤其今冬,水二爷更是频频地往二道岘子去,去了就不想回来。想啊,越老越想。年轻时的事,一幕幕随着白雪落下,落得他两眼,恨不得倒在雪里,永久地搂住草儿秀。
水二爷边走边叹,叹的是时光苦短,转眼间自个就老了,还没活明白哩,就老了。老不可怕,怕的是回去跟草儿秀没法交待,三个丫头,一个也没拉明白,按他的话说,都没拉到正道上。可正道到底是个啥,水二爷有时也犯惑。老大前阵子托人说情,说是要来娘家住段日子,水二爷没答应,眼下这种时候,他不想跟东沟何家再搅出什么是非。老二呢,嘿嘿,一提老二,水二爷哭笑不得,她居然就能把仁义河玩转,听说比她公公还玩得好,啥时节她又会经商了呢?只是这一沾商啊,人就变得不是个人,爹也没了,妹也没了,有的,就是整天儿想法子赚银子。水二爷也喜欢银子,喜欢跟喜欢不同,他的银子是养心的,是当儿女一样放在那里给人提神的。不像仇家,银子到了商人手里,就成了催命鬼,催穷人的命,也催仇家自个的命。水二爷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个的儿女沾商。老三呢,嘿嘿,一想老三英英,水二爷忽然笑了,笑得很畅快。
畅快归畅快,水二爷心里还是有事的,这事,一半因了年岁,人上了岁数,有些事,就不由得往脑子里涌,往心里涌,挡都挡不住。另一半,也是因了英英。英英跟拾粮这一好,水二爷的想法,就跟原先不